画甜

🌙✨

易燃易爆炸「民国/上篇」

✨来自@惹规矩 的脑洞~部分片段来自《圣少女》

✨近代民国风 ooc严重 第一次尝试呜写得不好

✨逻辑不顺的地方就拜托拜托啦~




1937年

上海的清晨向来是灰蒙蒙的,揉开惺忪的睡眼,用手掌遮住微弱的日光勉强抬头,依然望不见法租界最高的那幢百年钟楼,如同望不见枪林弹雨何时会落到如今这片看似依旧歌舞升平的土地上。

陆之昂穿过白渡桥的浓雾,嘴里叼着福煦路吆喝声最响亮的阮氏磨坊的豆浆,从裤袋摸出两块大洋准备买张今日份的申报,钱币却好巧不巧地飞了出去直至滚到街角周记生煎门前方才停下,被周西施拾起归还后照例塞了他满怀新出炉的生煎包,他匆忙道谢撒腿就跑,将将赶上去圣约翰大学的电车。

饶是很不幸还是迟到了,陆之昂坐下翻出国文书便看到满头白发的老教授径直走上讲台,指着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不守规矩才翻书开始逐字逐句地念课文。

唉又是一节放风的课。

陆之昂啃了一口香气四溢的生煎包,惹得前头饥肠辘辘的颜末正转身准备求他分食,粘稠油腻的汁水却不偏不倚地喷在颜末白皙的脸颊,顿时狼狈地像小花猫一样。

“抱歉对不起啊。”陆之昂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是真没看黄历,上头肯定写着日值月破,诸事不宜。

“就说怎么补偿我吧?”颜末好不容易擦掉污渍,没好脾气地开始耍流氓。

“生煎,归你了!留我一个就好…”

“你还想留?”

“都给你都给你!”

颜末握着生煎在陆之昂鼻子下晃晃悠悠,满眼的飞扬神色写着“想吃吗 那就想着吧”,咬了一大口包子,外壳酥脆肉质饱满,味道确实不错。舔舔手指,试图翻动陆之昂手上攥紧的报纸被他一把打掉,伸脑袋也不给看,只好溜到后排蹭在他身边。

头版头条标题赫然写着:「白鹭重现江湖 温如颜长官府中大量失窃」

再瞧陆之昂一副死人脸,傻子都知道发生何事,颜末却偏生喜欢煽风点火。

戳戳陆先生的胳膊:“哟我们陆探长又把小贼放跑啦?”

陆先生收回手正气凛然:“你少幸灾乐祸,下次我一定把她逮住。”

“这话我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换点新鲜的?”

“你!好吧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白鹭究竟是谁。”

陆之昂,上海最年轻的探长,独立于警署之外的传奇存在,曾协助破获多起走私案,现受命于新政府调查白鹭事件并将其捉拿。

说来也奇怪,一年来,这贼以作案手法蹊跷而闻名遐迩,从不按常理出牌,三个月前盗了交通银行行长夫人长霁太太的保险柜,一个月前偷了霞飞路最大珠宝行的镇店琥珀,昨晚又上温长官家顺了一批价值不菲的绝版字画。

有时一连三天出没,有时又仨月不见踪影,而陆之昂能有幸摸到她的行踪全然是依靠提示,不定时出现的匿名信函,五花八门的谜面下藏着白鹭最近即将现身的信息。他从最初机械的完成任务到后来兴趣愈加浓厚,对这般猫捉老鼠的游戏竟是乐在其中。

至于如何知道白鹭是女的,怎么说呢,从清丽的名字到娟秀的字迹,密函如情书一般温柔婉约,总不能是男子吧。

“你说这白鹭究竟长得什么样啊?该不会是个大叔?”眨巴眨巴珠圆玉润的眼眸颜末一脸真诚地问道。

“女的女的。”陆之昂像是为自己念咒般。

“你怎么知道?”

“我……”

“你见过?”

“……”

陆之昂到底也只是个二十岁的男生,被伶牙俐齿的颜末堵得哑口无言只得闷声,颜末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唉我们陆探长任重道远啊。”

颜小姐将纸袋塞回他手中,回到前排继续听先生说书,陆先生瞅了一眼,倒是还给他剩了两个生煎包。

偶尔有微风轻拂,不知是扬起了食物的香味还是米白的窗帘亦或是颜末的嘴角。




上海的夜一向是不安宁的,黑幕下的魅影神出鬼没,搅扰了沉寂云烟,惹得光华浮动。

而陆之昂早已埋伏在望舒照相馆伺机而动。

「宁舍月 不舍君
愿今夜子时与君入画」

舍月指代望舒,瞬时入画便只有照相馆这一种可能。

这次白鹭竟是大胆到将密函夹在他的国文作业中,却除去一张纸以外再无半点痕迹。他想过这个人也许就藏在身边,甚至亲密到能够近身,奈何他从未见过白鹭的模样,也就无从下手怀疑任何人。

店中质朴,祥云雕花纹面的窗几缝隙微微有月色倾泻进来,檀木桌上摆了些许香烛,似是白玉兰的香味,甚是罕见。地毯是龙凤呈祥的模样,像顺毛的猫咪在脚边玩耍撒娇的柔软触感,看得出是上好的天鹅绒。正中央摆了一台老式相机,正对着两张竹质藤椅,背后是红白布景的照相墙。

有了些许动静,陆之昂屏息期待分毫不敢出声,琉璃灯饰却忽然碎裂,周遭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伴着细碎声响借朦胧月色瞧见有人影扯着绸布从中央划过。

陆之昂立刻举起短枪朝吊顶射去,绸布果然断裂,那人自房屋中央落下向后滚了两圈,却不想碰倒地上的三角架,相机砰的砸落伴着光影闪烁,陆之昂在这刹那间扑了过来,那人却向后躲进更加伸手不见五指的阴翳处,他当机立断开了两枪,没有听见丝毫声响,点灯发现白鹭已然逃脱四下空无一人。

又跑了。

巡城警察听到枪声迅速赶来,陆之昂亮出身份众人便各自噤声。

相机摔得不成样子,老板忌惮他的身份不敢声张,陆之昂还是把身上所有银票掏出来赔了。刚才那一瞬的闪烁应是拍了点证据,陆之昂央求可否连夜把照片洗出来。徐徐踱步至二楼询问丢了何物,老板里里外外查了一圈大惊失色发现胶片没了。

虽然白鹭行踪难以捉摸,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从不会无缘无故行动。所有被盗之人在案件发生后不久皆被查出贪污受贿或者仗势敛财蹲了牢狱,并且常有穷苦人家受到白姓人士馈赠,于某种程度上她便是古代劫富济贫的侠女。他虽是肩负着逮捕白鹭的使命,却对她的行为心生敬佩,也有着莫名的信任。

这次只偷了胶片,老板居然一反常态的着急,更加惹陆之昂生疑。

墙上挂钟滴答作响,屋子里大大小小二三十号人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夜忽然静得可怕。

侦探的敏锐触觉引他四处查探,方才炸裂的琉璃灯座藏着一圈胶卷,放置在独特味道的香烛下竟是显现出老板受贿的名录,陆之昂怒目圆瞪,一把掀起大厅中极不和谐的昂贵毛毯,下头果然有暗格,翻开满是各种珠宝首饰瓷器玉器。

小老板哪见过这阵势,满屋子佩枪警察,再瞧陆之昂这翻天覆地雷厉风行的阵势顿时吓懵了,跪地供认不讳,被警署当场捉拿。

副警长亲自过来道谢时,陆之昂却是折腾一晚上等着照片成相便迷迷糊糊昏睡过去,醒来已是晨光熹微,抓了背包匆忙往学校赶。

颜末读着申报今日头版头条终于不再是白鹭逃脱而是陆之昂探长破获贪污大案踏进教室时看到的画面依旧是陆之昂垂头丧气。

“我们陆探长不是刚破了案吗怎么还是愁眉苦脸的?”

“白鹭没逮到。”

“年轻人以后还有机会的对吧?”

“招牌不保啊。”

陆之昂转头看她,蓝短衫黑长裙亭亭玉立,唇色浓郁如深红的浆果,浅浅一笑有好看的梨涡,坐在他位置前头准备上课,青丝瀑发触到他的鼻尖搔人心乱,带着白玉兰的淡香,陆之昂却在这电光火石间恍惚觉得昨晚他闻过这个味道。

错觉。

定然是错觉。




由于相馆老板意外被捕,陆之昂辗转拿到成片时已是一星期后淅淅沥沥的雨天,和新密函一同送来的,他赶忙追出去时送信人已然不知所踪。

因着当时光线昏暗根本拍不清模样,相片只有他一只手和白鹭一双腿,倒真是“与君入画”。看身影应是位娇小的女子,被陆之昂调笑这哪是白鹭充其量是个白鸽,却莫名觉得给人的感觉竟是像极了颜末。

他被自己大胆的设想吓了一跳,却不敢细想。

是她吗?

真的是她吗?

如果是的话应该抓她吗?

陆之昂向来遵循干净利落原则绝不拖泥带水的人生中第一次犹豫了,然而还是在某天课间动手比对了颜末与白鹭的字迹,不像,但笔触相同。

不好的预感再一次笼罩着他整个人。越来越接近真相的瞬间他却突然没了底气。

为什么?

高脚杯碰撞的叮咚声打断了陆之昂绵长繁杂的思绪,回神发现今日已然初一,自己正身处空军俱乐部的联谊舞会。

唱片机里的黑胶片有些老旧,播放得稍许不顺畅,空军司令部的南处长却爱极了这般复古的质感坚持不换。西拉浓郁的烟熏香味四下飘散,落在少帅将军的黑皮靴上,缠在贵妇小姐的白狐裘上,混着翩翩起舞的悠扬步子,萦绕在舞池中央,久久没有散开。

“今天穿得倒是人模人样,我是不是应该叫声陆少?”陆之昂剪裁合适的格纹西装配着妥帖的小马甲,金丝眼镜更显了温文儒雅的气质,独自站在舞池边失神,眼角的泪痣不知惹了多少小姑娘上前搭讪。

“颜小姐真是折煞我了。”颜末今天难得换上高开叉的旗袍,藏青色的暗调勾勒金丝滚边花纹,配着极浅的妆容,栩栩扑闪的睫毛仿若纷飞的蝶,俏生生地立在陆之昂身旁擎着酒杯,一双白手套衬得十指纤细柔软。

“莫非因着我爸的关系,我是真不愿意来。”

“颜司令呢?”颜家世代戎马,颜司令更是新政府委以重任的长官。

“二楼和南处长促膝长谈。”

“那…我们跑吧?”

陆之昂瞧见颜末眼中星星点点的光芒,恍惚想起那封密函,轻叹白鹭当真是极其风雅的女子。

「朔朔星河绘不出你的眼瞳中万千宝藏」

朔日为初一,星河为天空,几番打听之下方知空军司令部南处长有支极其罕见的万宝龙纯金钢笔,料想白鹭这次的下手目标便是此物。奈何南处长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将钢笔交由陆之昂保管,为引白鹭上钩陆先生只好高价伪造了一支。

陆之昂跟在颜末身后从后门踱步出去,摸了摸内衬夹层里的钢笔,还在。

晚风微拂,落红遍地,明月流淌在静谧的江水中,溶溶夜色透过枝叶缝隙洒落在白渡桥上,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颜末手中执着陆之昂为她折下的白玉兰枝叶一路把玩,下坡时不小心踩空是陆之昂将她紧紧护在怀里。云霞偏生此时遮蔽了月光,望不见彼此眼中也许迸发的斑斓色彩。

两人放开对方,暧昧的空气悄然流动。俩人望着白渡桥下游动的小船,忽然生了想法。

船体很是狭窄,陆之昂屡屡碰到颜末的手又频频道歉,惹得颜末暗笑陆少怕是没和姑娘交往过吧。

难得偷闲的时光,俩人打开了话匣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谈起未来的理想颜末愿平平淡淡地生活,陆之昂却道想轰轰烈烈地战斗,零散的话语破碎在江面上,不知惊扰了谁家宿鸟。

上岸后颜小姐打了喷嚏,陆先生解下围巾缠了她脖子好几圈,挨着她不知不觉便漫步到颜府门口。

“陆之昂你为什么想捉白鹭?”颜末憋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寒风凛冽,脖颈上的围巾随着衣角摇曳。

良久,久到颜末以为他不愿回答欲将离开之时,陆之昂悠悠地声音传来,低沉喑哑得有些不真切:

“执念吧。”

陆之昂复而又停顿了漫长一段空白,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再次开口:

“今夜星空真美。

“比不过你眼瞳中万千宝藏。”

“晚安。”

手中的白玉兰突然掉了一瓣,颜末颤巍巍点头转身进屋的瞬间陆之昂摸了摸内衬夹层里的钢笔,没了。

更深露重。

敌不过心灰意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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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响好的fa我努力七夕把下篇肝出来

结局还没定 尽量不天窗 如果天窗了 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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